三文杂记

远处的歌声 就像你捉摸不定的感情

【言允】北城锁(八)言冰云 x 谢允


“北方的那座城 它是一座牢笼 锁着我心爱之人”


·冷若冰霜闷骚禁欲言冰云x俏皮古怪骚话连篇谢允 

·剧版庆余年背景 有改动


-


谢允知道自己不该堵气喝那酒的。


其实他只是从公子们的口中偶尔得知那酒有问题,但所谓催情也不过是自己猜测,他从未喝过。现下喝了一大壶,心中郁结难舒,连着被言冰云握着的手腕都觉得有些虚浮无力。脑袋一直嗡嗡作响,喉咙干涩得像是哭累了一般。这酒的确催情,却是使人心情烦躁不安,更甚觉得抑郁伤心,并非用于床第之物。


难怪之前他观察史泓每次只要喝了酒,便把秘密对曲姑娘和盘托出,也难怪多少世家公子溺于醉红楼姑娘们的温柔乡。


直到言冰云介入之前,谢允都是不甚清醒的。也不是第一次听那些无耻之徒指着端王骂,偏生那一刹他就是忍不住上去揍人。平日的他就算生气也不会如此冲动,最多事后想些法子教训他们,又怎么会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出丑,还险些坏了言公子办案。

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牵着的手腕,又顺着往上看小言公子的背影。本来两人约的时间就是申时,当时太阳已经隐约有下山的迹象,现下折腾了两三个时辰,天边已经一丝光亮都没有了。言冰云自说了那句“跟我回去”以后便沉默着,虽说他平常也不是多话的人,可是只看着他的背影,看着他的银冠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光,便让谢允觉得有点发毛。当时言公子那双平日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翻涌着怒意,又似是忍着不发。


这是嫌弃自己给他添麻烦了罢⋯⋯


果然平日言公子对自己再好,一旦碍着他跟所谓的“大庆重事”,他便对谁都毫不留情。本来自己就不该有太多的期许。


想开了些以后谢允又搬上了平日那副调皮的嘴脸,拉了拉小言公子的手腕道:“小言公子,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?谢府在那边——”


“回监察院。”


这是要跟言若海说,他小言公子不能再带着他了吧,就这般等不及吗,都不能等到明日?


谢允眼底涌上一阵温热,眸子都染上了水气。他强压下喉间的颤抖,装作若无其事道:“小言公子,你看我都一身伤了,还要让我陪你继续查案呀?”


言冰云不语,走在前方的人也看不见谢允的勉强,反而为着那人明明受伤了还能嬉皮笑脸,脸色又晦暗了几分。


言冰云把他带到了检察院三处,对门口的护卫展示了他的令牌。谢允正疑惑,便听言冰云说:“此处药多,给你处理伤口方便一些。”


说罢便领着谢允进了一处院子,让人坐了下来,又掏出火折子点亮了房间。言冰云似乎没有什么情绪,谢允感觉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,出不了气,有点不爽。


言冰云搬着一个托盘,在谢允身旁坐了下来。他拿出几个瓶子,在小布上倒腾了半响,才用夹子夹着,抬手就伸向了谢允的嘴角。对方身子一顿,却又乖巧的没有躲开,只偶尔瑟缩几下,应是被药酒疼的。谢允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,便被打断道:“别说话。”


谢允偷瞄他,只见言冰云原来靠得很近,心无旁骛地盯着他的嘴角为他上药。他垂眸的时候,眼睫毛遮住了那双眼睛的寒意,加之昏黄的烛光显得他平常惨白的脸有了些血色。


“怎么看我?还疼吗?”


谢允一惊,自然而然地说着胡话试图缓解气氛:“小言公子这么好看,我还不能看啦?”


本来以为小言公子会像平常一般恼羞成怒,没有想到他却轻柔地挽起了谢允右手的衣袖,把白皙的手臂放在膝上。谢允手上一大块手掌大小的瘀青,言公子把药酒倒在手上,一边在掌心捂热一边道:“怎地还打架,像个五六岁的娃娃⋯⋯”


谢允一下子像是猫咪被踩到了尾巴般大喊:“我不是娃娃!嘶——”


言冰云用了点内劲,把沾了药酒的手掌盖在那处瘀青上,谢允被揉得眼睛都闪出了些泪花,刚要骂人,又听那人道:“他们说你什么了,你这样拼命。”


“没、没有,就是市井之徒胡说八道,我看不过眼。”


言冰云叹了口气:“你总是这般胡闹。”


谢允手上被他揉得生疼,虽说他知道不用点力根本没用,心里还是不免委屈上了,说话也阴阳怪气的。“你我又相识不久,何来总是?”


言冰云瞪他一眼,神色不悦。见药酒已经渗了进去,他便又要拿谢允另一只手。对方躲了一下,言冰云再次凶狠地瞪他,便吓得人乖乖的把手给他。


谢允也不明白,平日他根本就不怕言冰云,今日却觉得他有点可怕。


“他们在骂端王。他是你何许人,你竟⋯⋯为他如此。”


谢允心下一惊,不自觉握紧了拳头,勉强扯出了个笑容:“像我这种闲散公子,怎会认识端王殿下,小言公子说笑了。”


言冰云温热的掌心又贴上了谢允的另一只手臂,这次轻轻的揉着。常年练剑的手连着掌心都有些茧子,磨在谢允养尊处优的手臂上有些搔痒。他的掌心热得灼人,动作也温柔,说出的话却是冰冷:“你若是闲散,父亲断不会让我带着你。你若是不认识端王,又怎会为了他打得自己遍体鳞伤。谢允,你不要骗我。”


谢允咬住下唇,直到手臂的伤口被处理好了都一言不发。言冰云俯身要解他的靴子——他看到了刚才坐下的时候,谢允不敢曲膝,应是伤到了膝盖。谢允却一下子拍掉了他的手,红着眼眶道:“端王是我好友,我为他打一架,怎么了?还是说小言公子对端王有意见?”


言冰云皱起眉,欲言又止。


“端王不为陛下所喜,你不要同他走得太近了,况且都道端王品行不端才会从未公开露面——”


谢允心下的那道郁气又翻腾起来,明知是为酒意所控,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框:“所以小言公子就听信人言了?也不用求证?”


“就为了他,你不仅打架,还要哭?”言冰云忍下怒气,把手上的一瓶药丸推给了谢允,“这药,你日服一颗,排毒解瘀,应是一周就能好。”


谢允仍是不依不饶:“小言公子讨厌端王啊,哪怕从来没见过他。”


“我何曾——”


“原来你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。”谢允低下头,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。言冰云愈加烦躁,想不通为何这端王能叫谢允如此失控。他想着转个话题,便问谢允在醉红楼可曾查到了什么,不想此话听在谢允耳里却换了个意思。


“曲姑娘失踪了。我只知道这个。老板娘说曲姑娘一向申时以前休息,没想到今日却逾时未到。她遣人去了曲姑娘家里,才发现家里已经空无一物,似是彻夜走的。”


言冰云点点头,早就预料到了不会这么顺利。


“然后呢?”


“然后?然后我就出来了啊,在门口听到有人造谣,我便路见不平,替天行道了。小言公子,你说我这是不是跟着你时间长了,都正义了许多?”


言冰云是何等七窍心肠,怎会听不出谢允此话的讽刺。


“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话?”


谢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他喝过那么多的酒,从来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般不适。这种不适不只是身体上的,更多的是感觉一股憋在心里,想发泄却发不出来,就像是那种绝望至极却不能大哭出来的无力感。


他都来不及对言冰云解释什么,便小跑出了门。幸好谢府与监察院只是几墙之隔,他轻而易举便钻回了自己的房间,只是跳着的时候膝盖有些痛。他忙去吐了一回,至到都吐不出什么了,才感觉一直混沌的脑子清明了起来。


明明他平常不会那般放肆。


言冰云没有追上来,但自己离去时,他那双眼睛写满了不耐。


原就知道真心难求,自己又何必呢?


两人同样为了对方而燥动不安,却像茧中蝶笼中鸟一般被诸多束缚着。


明明是夏日,言冰云刚才还温暖的掌心𣊬间凉了下来。他看着那瓶谢允没有带走的药瓶出了神,直到天亮了三处的同僚进来了,他才面无表情地走回四处。


-


待续。


大家新年快乐!

评论(104)

热度(996)

  1.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