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文杂记

远处的歌声 就像你捉摸不定的感情

【言允】北城锁(十七)言冰云 x 谢允


“北方的那座城 它是一座牢笼 锁着我心爱之人”


·冷若冰霜闷骚禁欲言冰云x俏皮古怪骚话连篇谢允 

·剧版庆余年背景 有改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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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都在年末时下了第一场雪。


众人哗然,南庆气候温暖潮湿,莫说大雪,连冰都不常见,更何况如今白茫茫一片纷纷扬扬的大雪。


言冰云还是坐在谢允床边,即使手心都热得出了汗还是脸不改色地翻着手中书。现下天寒,他不让谢允出门怕他受冷,几乎把人困在房内那一点空间里,拿火盘烘着,用被子裹好。谢允说十句他回应一句,叫人觉得无趣,一天大多时间都是睡着的。


谢允睡着了的时候,言冰云会放下手上的东西看他。谢允生得好看,带着少年的稚嫩,眉宇间又透著作为皇族贵胄的英气。他的视线掠过谢允闭着却轻轻颤抖着的眼睛,如此用记忆临摹着那双眼晴看着自己时的顾盼生辉,笑起来时脸颊鼓起来会使得眼角上挑,每每都叫他被勾了魂。谢允睡着时会不知觉把唧嘴,又会说两句不合逻辑的呓语。有时候他做恶梦了,会皱起眉来叫喊,言冰云便会抬手抚平他眉间的不安,不用片刻谢允就会安静下来,握住言冰云流连在他轮廓的手酣睡。


除却少年脸颊上冷得不像话,一切都很好。


言冰云觉得这样的时光是偷来的。


徐长卿此时推门而入,言冰云也没有要缩回手的意思,由着谢允握着。只是徐长卿给他使了个眼色,他才慢条斯理地把人的手放到被子里,跟着徐长卿出了门。


徐长卿叹了口气,欲言又止道:“言兄,这消息可能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。腾梓荆的音讯刚传了进京,他死了。”


言冰云蹙眉,盯着地上思索片刻才问:“死在澹州?”


徐长卿点头:“我们只知他接了监察院的密令要去澹州,却不知具体为何。原来他是去刺杀户部尚书之子范闲,结果却被反杀。”


“滕梓荆功夫不差,这范闲是何许人也?”


“我也不知详情,只知从小养在澹州,失宠得近日他父亲派了人才去接他回京。”


言冰云觉得不妥,仔细分析道:“怕也不是省油的灯。”他侧头思考,又道:“刺杀是四处的事情,他去做什?我以为他顶多是去收集情报才没多问。”


“正是,这次的密令必有隐情。我猜测这个能假传密令的人,与对你投毒的是同一人。”


两人心照不宣沉默着。徐长卿拍了拍言冰云的肩,语重心长道:“言兄,你我皆知此事不简单,但我觉得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,你万事小心些。还有⋯⋯”


他又重重叹口气:“陈院长要见你。我不知所为何事,但和澹州刺杀脱不了干系。”


言冰云拱手向他道谢,只迈进门多看了谢允一眼,见他还在睡着,才匆匆上马绝尘而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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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冰云已经久未在白天时候去过监察院,自谢允中毒后,他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会来审核公文再继续早些时候在谢府看的文书。


院长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,似是有些茫然地盯着种在房间一隅的花花草草。言冰云心下疑惑,叫人闻风丧胆的陈萍萍竟对些生长得随意的杂草心生怜惜,从未叫人除去。他走近那人,半跪了下来:“院长,属下来了。”


院长拉着那轮椅的轮子侧了侧身,扯出了个只浮在表面的笑容:“冰云来啦。”他又看向那些花草,似是心不在焉地道:“你看,已经过冬了,它们开得还是如此茂盛。”


言冰云站起身,只得应着:“是的院长。”


“你知道吗,以前我问过一个人,我问她,想要她这里种什么样的花,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我的吗?”


“属下不知。”


“她说,不需要特意寻些名贵的,万物有灵,由着它们生长便好。我便也随她了,这么多年也没管过。你看是不是的确很好看?”不待言冰云回答,他便又道:“但我的容忍度也仅限在此处,别的地方,一丝杂草我都容不得。你明白吗,冰云?”


言冰云自是明白他说的“杂草”是指谁。他脸色一沈,压低声音道:“属下不明白,还望院长明示。”


陈萍萍似是早就预料到言冰云这般反应,朝他笑笑,却又极具压迫性的命令:“跪下。”


言冰云顿住,随即双膝落地,跪了下来。


“澹州刺杀的事想必你已经知晓了,你可知滕梓荆犯了何罪?”


言冰云垂眸不语。


“他刺杀的,是监察院的提司。”


言冰云这才震惊的抬头,难怪那范闲的身手能与滕梓荆相较,原来并非真的无权无势,而是隐藏得好。


“你手下对自家监察院的人出手,其心当诛,你可还知罪?”


言冰云只得低下头来,发冠都要碰到地上。他语气不忿道:“属下的确管教不当,但属下与滕梓荆都不知那范闲身份,绝无二心!”


更何况那密令本就有问题,言冰云对密令内容毫不知情,他坚信滕梓荆也是被人所利用。但陈萍萍可只计较结果,他语气还是平淡的,眼神却似毒蛇般叫人不寒而栗。


“你可知罪?”


“⋯⋯属下知罪。”


“既是知罪,便领罚吧。在北齐的谍报网刚失了头目,你便去接手吧,明日启程。”


言冰云捏紧拳头,重重磕了个头。


“属下愿领罚,但属下⋯⋯不愿去北齐。”


陈萍萍眯起双眼,危险至极的打量跪着的言冰云。印象中的言冰云向来是杀伐果断的,又怎会有犹豫的时候。他叹口气,像是很为难的道:“你可知谢允为何中毒吗?”


言冰云捏紧的拳头开始颤抖起来。


“你与他朝夕相处,你比我清楚。他性子顽劣机敏,怎会甘为鱼肉任人宰割?他是为了谁,你是愚笨想不明白呢,还是不想明白?”


一切都合理起来——那些接连而来针对自己的刺杀却在谢允中毒后偃旗息鼓,谢允面对自己追问他如何中毒的欲言又止,还有谢允身边一下子全撤了的暗卫。


言冰云低着头,鼻尖触着地面,不久便都铺满了泪水。


陈萍萍继续说:“你想替他报仇对吗?翻找史大人的卷宗没有用处,他们行事不会留下太多破绽的,你在大庆,一生都不能找出些什么来。唯有北齐,那里会有她的罪证。”


言冰云仍是不语,浑身的颤抖却是出卖了他。


“还有透骨青,我想长卿已经告诉你了,此毒唯有归阳丹可解,可那配方已经失传。”陈萍萍气定神闲地躺在椅背上,字字铿锵,砸在言冰云的心上:“那配方并非失传,而是藏在一处皇家别院里。眼下大庆与北齐开战在即,你若提供了情报助我大庆获胜,我便将那配方赠于你。”


陈萍萍此人,机关算尽,滴以不漏。除非达到目的,否则绝不罢休,也不可能会让言冰云自己找到那个配方。


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可愿意去北齐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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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冰云走后,一名戴着面具,全身都用黑衣遮掩起来的人走近。陈萍萍无需转身便知那是主管刺杀的六处主办,也是他的心腹,影子。


影子的音色极沙哑,就像野兽的低吼一般:“你为何骗他。”


陈萍萍笑道:“我每个字都是实话。”


“你明知那归阳丹不妥——”


陈萍萍忽然止住了笑意。


“可也的确能解透骨青之毒,只是服下后终生极度缺水,需居于水气充沛的地方。”


“何止,”影子接着道,“人死后尸体不腐不化,还不会发冷,彷佛跟生人无异。”


“影子,你这是在怪我?”


“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。”


陈萍萍无奈:“我也不想如此对一个忠诚之人。可是北齐暗网事关重大,我得确保言冰云没有一丝一毫反叛的想法,只能用谢允来换他的忠心。我预料到了现下谢允的情况不佳,所以他会有所迟疑,没想到他会先拒绝,放在以前,要说是为了大庆,他必毫不犹豫便去了。看来他真是开始脱离掌控了⋯⋯”


“不曾脱离。”影子的声音仍是听不出喜恶,“你就早预料到了他终有一日会为了谢允甘愿牺牲。”


陈萍萍摇头笑笑,对着影子道:“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啊。的确,从一开始谢允要求想要跟在言冰云身边,陛下就问过我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,如何能确保言冰云不为谢允所用。”


“你是如何作答的?”


“我让陛下不必担忧,”陈萍萍缓缓推动轮子将自己推出房外,嗓音徘徊在㾿上:“如果冰云真的被谢允打动,我也有辨法令他为陛下所用。倒不如说,我宁愿他被谢允打动,让他有所牵挂,如此会比相信一个人的愚忠更令人放心⋯⋯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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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冰云没有立刻返回谢府,反而策马去寻徐长卿。


他一五一十将事情如实告诉他,从谢允坦白身份,近日来自己所面对的刺杀,谢允为何甘愿服毒,到陈院长命令他去北齐的条件,都告诉了他。


徐长卿好半响才把所有事都消化过来,好不容易又憋出一句:“言兄何时启程?”


“明日。”


徐长卿一惊,还未来得及细问,言冰云却在他面前跪了下来。


“言兄你这是何意?!快起身!”


言冰云却执意不起,拉住徐长卿的手臂道:“徐兄,监察院内,我只能信你一人。我不知道此去要多久,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。我唯有一愿,我只要归阳丹,我只要谢允的毒能解。如果我回不来,就请你看在我们多年交情,为我去向陈院长求归阳丹配方。”


徐长卿被他眼中的坚决撼动得没辙,只得诚恳道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言冰云这才起了身,却因刚才在陈院长那里跪得久,腿还是麻的,脚步踉跄。


“你打算如何同谢允说?”


言冰云沉默半响才道:“我会说我受命去接手谍网。”


徐长卿见他又不语了才知言冰云不打算对谢允坦白,被他气得不轻:“就这样?你不告诉他你是为了求解药,并非抛下他?”


言冰云神色凝重,捏紧了徐长卿的肩膀道:“徐兄,我同你说这些,只是为了求你帮我,你千万不要告之任何人,包括谢允,他不能知道。”


“你这样又何苦呢,你明知此去——”


“正因为此去可能一去不返,我才万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情意。如果我回不来⋯⋯我会完成任务,之后他会得到解药的。他重情重义,如果他知道了,不会让我去北齐的,还会怪自己中毒连累了我。”

 

徐长卿无言以对,言冰云又道:“我必须要去⋯⋯徐兄,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谢允就拜托你了。我实在无以为报,只得下世做牛做马——”


徐长卿截停了他,再三答应言冰云他会照看好谢允,便见言冰云又急促地跃上了马,往谢府奔去。


徐长卿叹气。


“自古多情最无计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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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续。


从第二章就埋到现在的伏笔一点点浮出来的感觉真的⋯⋯好爽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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